北京去哪家医院看白癜风最好 https://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mbbdf_zx/emwsafw/(作者的话上面发了蔡宁武同志的《岁月钩沉一一罗海林:芳华一瞬赠流年》文,当时笔者也参与了采访罗海林,今将笔者的小文写在下面。)
在一起聊天时,几个盐镇的朋友多次说起20世纪五六十年代时担任盐镇党委书记的罗海林,说他曾被盐镇人称为“罗青天”。但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在年那年,正值年富力强年龄的罗海林,被“解甲归田”修地球。55年后的今天,笔者与3位盐镇的朋友,访问了住在河南省宜阳县城西部近百里远的山区小村豹子沟村的罗海林。
罗海林(右一)在村边道旁接受采访
豹子沟村是张坞镇石门村的一个自然村,位于花果山南麓、七峪沟西侧。相传村西的一条山沟,百年前曾常有豹子出没,村人也曾在此战死过豹子,也有人在此沟中只身斗豹,故名“豹子沟”。由此可见这里过去曾是多么的荒凉。也因此,这里也有石门、关爷刀、青龙脊、摘星楼、白马寨及其《西游记》中猪八戒招亲的高庄等诸多奇险优美的、商贷开发的景点和传说。如今的豹子沟村有多人,已建成社会主义新农村,人们的生活生产条件早已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
罗海林出生于年,今年已91周岁高寿。听说我们要去拜访,他早早地就在村口等着我们。我们没有进他的家门,就在路边的石头柴草边坐下聊了起来。罗老虽已91岁,但耳不聋,眼不花,精神矍铄,思维清晰,说起往事,侃侃而谈。尤其说起盐镇人,张三、李四、王五,如数家珍。
罗海林侃侃而谈
下面让我们通过几件事,来认识一下罗海林老人当年的风姿吧!
一、让盐镇人在全县第一个用上电
说到电,现在的人可能感觉在生活中司空见惯,但若停电一天,会觉得极度不适应,更别说长时间停电了。然而,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电可是稀缺货,尤其是农村,根本没电,人们只能烧煤、点煤油灯,用牛马驴骡做动力,多数人不知道电为何物。记得年我的老家那村刚用上了电,只见几根电线连上个铁圪塔(电机,俗称“马达”),就会轰隆隆快速转起来,带动机器磨面,远比用人(好点的人家用驴,再有条件的用水作动力)推磨拉碾,轻便快捷。半大小伙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曾围着那铁圪塔转了好几圈,不得它为啥会转,且又那么大劲的要领。也曾拆开喇叭看看有谁在那里面说话、唱戏。
年,罗海林由寻村区副书记调入宜阳县盐镇人民公社(当时称“区”,现称“镇”)任党委书记,一干就是8年。年春上,大旱使麦苗近枯。罗书记组织全公社人积极抗旱,水库、机井水力全开。尤其在周沟水库,架起了一台匹马力的锅驼机抽水浇地,很快就将全公社的麦田基本浇了一遍。一天,罗海林听说时任河南省委副书记、副省长的史向生要来盐镇视察抗旱情况,他立即通知全公社抗旱设备及行动全部停止。史向生到盐镇后,看到大部分麦田虽然已经浇过,甚至周过岭上的地也浇了一遍,但仍有小部分麦田没浇。
史问:咋不浇地?
罗答:“浇不起,老贵。”因为仅那台锅驼机每天全开就要消耗一汽车的煤,浇一亩地要耗费30元!
史问:“啥便宜?”
罗答:“电便宜。”
史问:“哪有电?”因为当时的电是个高、大、上的稀缺东西,农村几乎是没有电的。人们的高档、少有的家用电器是一把手电筒。
罗答:“铁门。”他介绍说,新安县铁门离盐镇不足20里,那里有一所海军学校,用上了电。一次他去那里参加联欢活动,对用电产生了极大兴趣,当时就和学校协商,有机会从他们这里扯电过去。后者同意了他从这里接电到盐镇的请求。但缺的是钱和上级的支持。
罗海林见史书记似乎默许、赞同了他的想法,就立即私下通知各村支部、社直单位敲锣打鼓、拉横幅到公社大门口。史书记见横幅上写着“坚决执行省委史书记的正确指示,积极办电!”,和人们一脸热切的表情,感到惊奇。这时,罗海林不失时机地拿出纸笔,坚请史向生书记给盐镇写几个字。史书记稍一思考,就在纸上写下了“盐镇办电”4字。
按罗海林的说法,他得到了这张“条子”,强过如获至宝,似乎电已经架成了一半。史书记前脚走,他后脚就定规划,搞预算,写报告,几天后就带着“办电”的报告上河南省委找史书记。省委办公厅的同志见是一个农村来的小个子青年,就对他说,史书记去许昌了,没在省委,得好几天才回来。罗海林一听扭头就要走,说他要去许昌找史书记。办公厅的人要他别急,坐椅子上歇歇再说。罗海林却到院子里转着想办法。
也可能是天如人愿,罗竟在院子里见到了外出办事刚回来的史向生书记。史书记一眼便认出了罗海林,热情地和他握手。罗海林拿出办电的“报告”,史书记一看要钱元,就很爽快地在“报告”上面签了字。
罗拿着签了字的“报告”又走进办公厅,接待他的同志叫他放心回去,一周内会把钱如数拨到盐镇公社。
回来后,果然5天后就收到县里转来的拨款。罗海林马不停蹄,兵分两路,紧锣密鼓地投入“办电”行动。一路进卢氏深山选购直径30多厘米粗的柏木杆多根做电杆,从那里扎成木筏,顺洛河水漂到宜阳水兑渡口,再用牛拉铁脚车、大马拉胶轮车拉回盐镇;一路规划线路、挖穴栽杆、布电线。但在挖电杆窝的时候,却受到了铁门人的阻拦,理由是占了人家的地,得说点啥。经协商,最后以每窝补偿铁门25斤小麦的方式达成协议。但通电后,罗海林带着晒干的小麦给铁门送去时,铁门党委却谢绝了:不要麦子了,要借盐镇的光,使电杆经过的铁门的几个村子也趁着用用电。这回就是罗说了算了。当然这是后话。
但就在钱到位,两路人马刚出动,剪在弦上时却又出了岔子。一天,副县长李国栋亲自赶来,向罗宣布洛阳地区行署决定:盐镇的电暂缓办,拨款转给孟津县白鹤公社使用。
罗海林急了,工程上到二马架上,停不得。他采纳别人建议:在全公社找了10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每人发给3斤粮票、3元钱,叫他们去洛阳行署告状,就告罗海林,告他大张旗鼓办电,又说不办就不办,不诚信,欺骗社员!这帮老人在行署静坐3天,行署终又撤销“暂缓盐镇办电”的决定,省里的专款由盐镇继续使用办电。
架电工程从年9月开始,到次年春上,9公里线路及其附属设施全部完工,盐镇所有20个村,2万余人用上电了。这是宜阳县第一个用电的公社。
庆祝通电的全公社社员大会上,一头大肥猪被邀上了高高的主席台。电工用两根电线绑在猪身上,一通电,大肥猪立即毙命!社员们从这里看到了电的厉害,上了一堂生动的安全用电知识课。
豹子沟村一瞥
年,罗调入白杨公社任书记,又据理力争,使白杨又先于丰李用上了电。
二、勇捉杀人犯
年,公社各大队(村)取消各家各户的小锅饭,实行以生产队为单位的大锅(集体食堂)饭。盐镇公社和尚沟村有一50来岁的翟姓社员,每次去食堂打饭,总感觉管伙的司务长洪德超给他的饭比别人少,因此心生芥蒂,背地里不知骂了他多少回,甚至产生了要置其死地的想法。
一天,该翟姓社员在食堂趁洪德超不备,用盘钯(一种农具,三齿,比猪八戒的九齿钉钯齿长)一钯将其筑死了。
罗海林闻讯后,带上公社公安员张文忠立马骑自行车赶到现场。只见翟姓社员仍手执盘钯,虎视忱忱地注视着周围,目露凶光。乡亲们远远地围着看,谁也不敢上前。罗海林悄悄地放下自行车,边安慰,边走到翟姓社员身边。突然,他趁其不备,以他不足5尺的瘦小身躯,突然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膀大腰圆、高大魁梧的翟姓社员。等不到其反应,公安员和其他社员一拥而上,夺下盘钯,抓住了翟姓社员。
这时罗才说,翟姓社员胸口部位藏着一大盘子大的护心石!
事后不久,翟姓社员以故意杀人罪被正法。其后多年,其子曾想为父翻案,被村民唾弃。
笔者(中)与罗海林父子
三、借地渡荒
在公社(乡)里工作时,罗将绝大数的时间用在了走村串户,田间地头,走到哪儿,吃住在哪儿社员家。谁家的家长里短,哪村哪队的地荒了,该干啥农话,他一清二楚,采取不同的方法解决。偶尔在公社,去找他的社员也特多,正吃饭时,社员来找,他丢下饭碗就接待。
年的一天,他走到赵峪大队闪沟村时,听说该村一老年社员因岁数大了,丧失了劳动能力,他的两个儿子竟演起“墙头戏”,争着不管老父亲死活。村人意见很大。
罗让通知各大队来闪沟开现场会,也不说是啥目的,村中社员也都被邀参加会议。会上罗说了孝敬父母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等一通大道理后,问:咱村有没有这方面的典型?社员们你一句,他一句,七言八语直指上述老人的俩儿子,说他俩不孝顺,对他们的老爹不好,等等。
俩儿子羞愧难当,当众写下保证,承诺尽心照顾好父亲。此后二子行孝,受到村人称赞。
由于罗经常在村里田间,时在洛阳行署工作的纪登奎多次到盐镇视察都未见到他。麦田大旱,麦苗长得像秃子顶上头发,稀稀拉拉,绒里叭叽,将要绝收。春末的一天,纪登奎来视察,在村里的罗海林被找回,陪纪登奎视察旱情。纪看到麦田被干旱折磨的惨像,说麦苗象美帝国主义,正在挣扎。说到交公粮,纪说,往年丰收,盐镇年交万斤粮,今年歉收,你公社想要多少返销粮?
罗说,按每人每天一斤算,全公社需30万斤。
纪:能不能自力更生,少要点,给国家分点忧?
罗:中。可以发动群众开小片荒,种些植(春)玉米,谷子等。
纪:可以把好地借给社员一部分,每人一分,让社员自行种植,以解社员缺粮之急。
最后商定,国家拨给盐镇20万斤返销粮。随后,纪又组织宜阳,新安,渑池等县来盐镇开现场会,推动借地、开小片荒,使群众度过灾年活动。借地,这恐怕是那年代“自留地”的雏形。
罗海林(右二)等人在豹子沟村头
四、怒砸功德碑
吃集体食堂饭时,在盐镇有定点的三门峡水利工程队负责人见罗整日辛苦,私下买了5斤肉送给他,希望他补补身子。罗毫不犹豫地把肉交到北村食堂,让大伙一起吃。
到白杨工作的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开罢党委会,罗到镇上查看有无流浪汉或其他人挨饿受冻情况。走到镇东,借着月光,他看见一人钻在麦草堆里,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与其交谈后,知其是白杨街有名的乞丐(有人戏称其为丐帮帮主,外出身后跟俩徒弟),身有残疾,腰、腿不利索,平时靠弓着腰、瘸着腿赶酒席(遇红白事去讨要些残汤剩羹)和乞讨为生,人称“拐子”。“拐子”在白杨名气很大,人们可能不认识书记、乡长,但“拐子”几乎无人不识。罗海林见其如此狼狈,立马脱下棉大衣,盖在“拐子”身上,回去他又做了件小棉袄自穿。“拐子”凭着书记的这件大衣,在白杨街上又火了一把。
还是在水运木电杆的时候,经过三乡渡口时,被工作人员截留6根。后来罗海林得知是工作人员听说罗书记父母年纪大了,根据农村老人都要提前给自己做寿材(棺材)的习惯,并且柏木做的棺材高大上,有档次,所以在离罗海林老家比较近的三乡留下几根柏木,准备叫罗书记为其父母做寿材用。罗听说后,把工作人员叫去说:“这个特殊我不搞。谁留下的柏木杆,谁立马给我拉回来,一根也不准挪作他用!”工作人员遂用马拉胶轮车把木杆拉回了盐镇。
盐镇公社罗村大队分住一条深沟两侧,生产生活极其不便。年,罗海林任盐镇书记不久,即根据村人意愿,组织动手在沟上架一石桥。罗多次到工地挖土、递石地干活。3个月后,投资元,石桥建成了,沟两边自此变通途。后,村人感念罗书记之德,在桥头为其树碑以纪。
罗听说此事后,立即赶到罗村,严肃地批评了村支书樊西华,说建桥的公社党委的决定,村里群众的共同努力,不该为他个人树碑歌功,并和樊西华一起,毁掉了该碑。
罗海林带领村民修葺的幸福塘
五、引花果山水进村
年,罗被“解甲归田”,回村后,他深感窝囊,憋屈,曾自关村中自家土屋里,整整半年没出门。期间,他想了很多,半年后,他想开了:认命。不求天,不告地,当农民照样可以活得精彩。
豹子沟在花果山下,七峪沟侧,七峪沟有常年不断的流水,上游远高于村,可以组织村里,取得上级支持,把水引到村中,使村中干旱的、望天收的塬上地成为水浇田。
他以村农民代表身份,直接到县委,找到时任书记高玉田,陈述利害、民意,软磨硬泡,希望县里支持豹子沟村的引水工程。
高书记权衡利弊后,召集县政府、水利局、财政局等单位现场办公,当即拍板支持豹子沟村引水工程。
之后,罗海林和村人一起,破石壁,砌石渠,历时3年,修石渠米,终于把七峪沟水引到了豹子沟村头高处修建的3.5亩大的水塘中,使村里的亩塬上的不毛旱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良田。
采访最后,我们提议去看看渠塘,罗老主动前面引路,步履健硕。塘修在村东高处,站在塘边,可一览塬上田,自流灌溉不成问题。近年该渠塘经不断改造加工,渠塘保存良好,七峪水日日不断顺渠汇入塘中,有人还在塘中养了鱼。目前,塬上地已全部流转给洛阳一家公司种蔬菜,用该水滴灌,效益不错。
蔬菜基地一角
六、结束的话
返回时,我故意和罗落在最后。我问了罗老被“解甲”和他为啥不申诉的缘由,罗说的大意是当时因为政治斗争,他与其他11人被定为12“尖子”,受到排挤。后他又被以“莫须有”的不正当“男女关系”而辞退。几十年来,他鲜对人提起此事,也习惯了山村恬怡的生活。如今3个儿子虽有2个务农,1个在教师岗位已退休,都还孝顺,所以他才年愈九旬仍耳聪目明,身体硬朗,生活幸福快乐。现在又赶上新农村生活,更觉怡情悦性。对过去没去跑平反也不后悔。
斯哉人生,活法不同,健康长寿人之所愿。若罗仍在职,以其才可能高升;以其性,亦或覆舟。知其当前之足,定可常乐,快乐、健康、长寿!以其现在的身体状况、精神状态,不知要羡煞多少人!(李惠民)